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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 MindOcean 轉寄自 ptt.cc 更新時間: 2016-04-27 21:43:30
看板 WomenTalk
作者 godtone5566 (統神5566)
標題 [新聞] 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
時間 Tue Apr 26 22:51:20 2016


新聞標題: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

新聞內容:

編按:今年3月28日,一位小名「小燈泡」的女童在台北街頭遭到隨機殺害;不到1年前,
8歲的劉小妹在學校遇害,同樣是隨機行凶。日前,台灣最高法院判決捷運殺人犯鄭捷死
刑定讞……


在台灣,隨機殺人的事件越來越頻繁,發生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儘管恐懼和焦慮感與日
俱增,但對於加害者卻少有深度的描寫和探索。為此,端傳媒針對2012年12月在台南發生
的「湯姆熊隨機殺人案」,進入看守所面對面訪問嫌犯曾文欽,同時走訪他的表姐、父親
,爬梳判決書和精神病學文獻,希望從「人魔」這種平板印象裏,建構一個立體的曾文欽
。希望在「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個隨機殺人嫌犯」這個巨大的問題上,給出一部分切中的答
案。


從看守所出來,走在林蔭大道,想起會面前的等待:兩位婦女在身後聊天,交換彼此親人
如何因酒、因賭,因不受教而不停進進出出。語氣多有感嘆,但他們在每次會面前上市場
買菜,燉爌肉端來。


排序是第4梯次,一號窗口,10點20分。一號窗口正對階梯,坐在冰涼石椅見受刑人一個
個慢慢出現。此前沒見過曾文欽本人。新聞畫面裏他是一胖漢,頭頂全罩安全帽,面目模
糊。但雙眼對上就認出,眼神的緣故。平頭,約百來公斤,淡卡其色囚衣,右耳際有癬苔
一片,左胸掛着登記證:曾文欽。囚犯0226,他仍有名字。我習慣性提筆欲記下所見輪廓
,卻見曾文欽將案發時報章媒體描述的冷血白眼壓向玻璃板,彷彿想穿越以辨識紙上的字
。我索性將筆放下,直望他。


鈴聲響,我們一起舉話筒,但曾文欽沒開口,眼睛快速眨了幾下,眉頭緊皺。話筒裏告知
,是律師與你表姐、父親說可來看,想訪談。想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決定犯下駭人聽
聞的湯姆熊殺人案?為什麼不想活?


「妳說什麼?」

「我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想活。」

曾文欽沒應答,盯着桌上玻璃板下壓着的物資清單,問可否買東西給他?

「現在嗎?可是出去就不能進來。」

「妳不是一個人來?」

「對,我一個人。」

曾文欽沉默。幾秒後才懂,不是要我立刻出去買,而是我走出以後,再不會有人進來探視
他。

「你需要什麼?」

「我可以要泡麵嗎?」頓了一秒後他又問:「一箱可以嗎?牛肉口味可以嗎?」

「還需要什麼?」

曾文欽搔搔頭,快速掃過清單,陸續念了品項,波蜜果菜汁、七葉膽茶包、烏龍茶包,H
型拖鞋。

「你在裏面過得好嗎?」

「妳要幹嘛?」

「你父親請我轉告你他的地址。」

「妳跟我爸什麼關係?」

「我是記者。」

「記者?」

「對,我昨天去找他訪問。」

「他可以直接寫信給我。」

「嗯?」

「他為什麼不寫信給我?」

「我不知道,或許他沒空,他現在在抬轎,到處跑,很忙。」

對話戛然而止。有許久的沉默。

不只對我。這短暫對話、尷尬沉默,佔據曾文欽30多年生命的全部。
父母夜夜笙歌 獨留幼子在家

「他從小就是安靜的小孩。弟弟跟他差兩歲,但個性完全不一樣,他弟弟從小就機靈,曾
文欽卻非常孤僻、不會說話,而且很怕黑。」王曉貞(化名),曾文欽的表姐,她記憶裏
的曾文欽,除了安靜無話,別無其他。


曾文欽家族在祖母逝世前,住居在台江內海鯤鯓上的安平小鎮。安平在清末開港,洋行林
立、貿易興盛。但繁榮在日本殖民時期因港口淤積與專賣制度實施而殞落。

在安平蛻變成如今的觀光勝地之前,曾文欽一家族度過的,是幾近恆常的窮困歲月。曾文
欽祖父早逝,王曉貞的母親曾淑美是長姊,一直協助扶持家庭,養大3個弟弟。但曾淑美
姊代母職的重擔,沒有在3個弟弟成人後卸下,連下一代曾文欽的教養責任後來都歸了她


「文欽跟我家相處的時間,恐怕比跟他爸媽還多。」王曉貞曾從事服飾業,外型亮麗、都
會性十足,說起話來,卻有大姐頭的爽颯。這氣口源於她懂事起,就協助母親充當曾文欽
的小保姆。王曉貞長曾文欽7歲,「我媽不在,就是我幫忙看他。」如母雞捍衛小雞的性
格深深烙印,在曾文欽犯案落網後,曾淑美與王曉貞,是唯二抬頭挺胸面對鄰里閒談的人


「我媽媽不會否認文欽做了錯事,可是她會跟鄰居說,這真的不全是文欽的錯。」

曾文欽祖母逝世前,曾家兄弟雖已一家一業,仍就近散居成鄰里。曾文欽的父親排行老二
,住在曾淑美家對街。有一次,曾淑美發現曾文欽在家裏嚎哭不止,探問後才知,曾父與
曾母蔡素月(化名)總在暗夜獨留曾文欽在家。「因為他跟他老婆玩心很重,兩個人幾乎
每天晚上都跑酒店,夜夜笙歌。文欽弟弟可以習慣那種場合,他不行,會哭,所以他們夫
妻乾脆就把文欽丟在家。」


    投機事業,總是一夜致富,一夜暴貧,收入跌墮時,曾父會成醉鬼……母親離去,曾
文欽也未曾表達任何意見。「只是那時起,文欽整個人就變了。」

蔡素月風月出身,和曾父相識不久後離開煙花地。王曉貞形容,她交遊廣闊,又有小聰明
,適逢當時台灣錢淹腳目,股票投資、土地炒作、賭博蓬勃,相準投機成為全民運動,蔡
素月在婚後設立簽賭站,與曾父兩人當起六合彩和大家樂組頭。


「他們曾經生活無虞,」王曉貞說:「就六合彩很瘋那陣子。可是我舅跟舅媽揮霍無度。
也不知道想什麼,帶小孩去酒店。父母的角色可以說形同虛設。孤兒院至少還有院方的大
人會給孤兒支持與照顧,但文欽的父母只負責生,出去玩就丟個一、兩百塊台幣給文欽,
以為這樣就是『養小孩』。」曾淑美心疼曾文欽,告訴曾父:「這孩子怕黑,年紀又小,
你們出去玩,好歹記得把小孩子託付給人。」此後,曾文欽一週內至少有5天都住在姑姑
家。


有人照顧,無法言明的不安魔魅,卻從未自曾文欽身上離去。王曉貞去上學、曾淑美去買
菜,家裏空無一人時,曾文欽會拖着一張塑膠椅,在家門口,一言不發,望着大街,等待
曾淑美回來。


「鄰居都說他很乖。而且,他也很守規矩。」王曉貞提起在學期間,曾文欽因不擅與人互
動,曾被霸凌,但王曉貞說他從未回過一言、還過一腳。

投機事業,總是一夜致富,一夜暴貧,收入跌墮時,曾父會成醉鬼。不僅起手動腳,對家
人動粗,甚至曾經舉刀追殺,蔡素月有次嚇得衝進王曉貞家避難。「這種事久了,夫妻怎
麼繼續走下去?大概文欽小學快畢業時,他們就離婚了。」


母親離去,曾文欽也未曾表達任何意見。「只是那時起,文欽整個人就變了。」王曉貞回
憶,曾文欽在母親離開後,還是很安靜,也沒有變壞。但外型完全長得跟以前不一樣。「
他以前頭髮好細,臉很和善,他媽離開以後,他的頭髮突然變得像刺蝟一樣,怒髮衝冠那
型。不是去燙喔,是自然變成鋼絲頭。」


    「我跟我媽都會想,如果文欽不要那麼不懂求救、如果跟我們說他沒辦法上學,我們
好歹可以資助他讀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蔡素月離開後,曾父收起簽賭站,此後再沒有固定工作。不久後,曾文欽祖母過世,家族
凝聚力逐漸薄弱,加上王曉貞忙着聯考,曾文欽幾乎不再出入姑姑家。「但最主要還是曾
文欽他媽離開以後,他爸就叫才國小畢業的文欽跟着二叔去工作、不讓他讀書。領的薪水
就用來養他不工作的爸爸,還出錢讓弟弟讀到國中畢業。」王曉貞說。


年幼的曾文欽跟二叔一起在台南安平一家組裝遊覽車的工廠工作,一直到二叔過世才離開
。曾文欽當年20歲,青春期的身體,因擔任車體技工、經年勞動而定型、傷害。曾文欽雙
肩都有習慣性脫臼的問題,日後輾轉到鐵工廠、五金廠工作,電鍍作業也連帶傷了眼睛,
因健康不良,免服兵役。


「他爸真的一直沒什麼工作。就騙文欽跟他弟弟說『爸爸身體不好』,所以文欽弟弟後來
也很辛苦,才是個孩子也去賺錢,有時候兩個孩子窮到合吃一碗泡麵,我們是等到他們20
幾歲才知道。甚至,他會跟兩個孩子說:『今天我們3個會這麼慘,都是媽媽害的』。後
來他們發現爸爸根本騙他們,兩個人決定跟我舅分開住。」


與父親分家後,曾文欽沒和弟弟同住。但逢年過節,曾弟會拉着曾文欽到王曉貞家拜訪,
算是感念姑姑以前照顧。

「不過因為文欽殺人,影響弟弟的工作,所以弟弟完全不願去見文欽。」

「那妳呢?妳常去看他嗎?」似沒料到有此一問,王曉貞瞬間紅了眼眶。

「我其實……其實只去看他一次。」


「什麼時候?」

「去年底。」

「那離案發好一陣了,為什麼那麼久?」

「我花很久時間才做好心理調適。」

「調適什麼?」

「要去看守所看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表弟。」

強忍的淚落下王曉貞的臉頰,她狼狽擦拭,說,想過曾文欽可能會自殺,但想不到他會去
殺人。「案發前半年左右,他一直找不到工作,你知道,台南沒什麼工作,他只有國小更
不可能。我也幫他介紹過,去建築工地,可是他又怕高,身體又很多傷。那我能怎麼辦?
我幫不到。」傾訴的聲音有顫抖,顫抖裏有許多悔恨流瀉:


「我跟我媽都會想,如果文欽不要那麼不懂求救、如果跟我們說他沒辦法上學,我們好歹
可以資助他讀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王曉貞的問題太難。我無能回應,只好繼續提問:「可以形容一下你心目中的曾父嗎?」

「無賴。」王曉貞擦拭眼淚,語氣篤定:「老實說,我很懷疑他為什麼要接受妳訪談。事
發後他根本不關心曾文欽。如果妳明天去找他、他跟妳借錢,千萬不要,切記!千萬不要
!」

曾父獨居 家徒四壁

為什麼接受訪談?打電話向曾父約訪時,還沒說清來意,只提曾文欽名姓,曾父便說:「
我毋知,真的毋知影曾文欽為什麼會殺一个細漢囡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曾文欽
為什麼會殺一個小孩子。)


推辭,再推辭,直到我說:「沒關係,我沒有要你給我答案。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曾
文欽是怎樣的孩子、這孩子怎麼長大,而不是媒體上『他就是神經病』這樣一種說法。而
我們可能因此拼湊出他為什麼殺人,或找出他30年生命裏,曾經讓他不成為殺人犯的可能
性存在。」


話筒那方的表達笨拙而不流利。我回想那聲音,無法與王曉貞形容的無賴之徒會有的面孔
疊合。近午,撥電話給曾父確認他海佃路的地址是否正確,鈴聲響了許久,話筒才傳來不
甚清醒的迷茫聲音。喝酒了嗎?會失控嗎?但他開口問:「妳敢確定有欲來嗎記者小姐?
」(記者小姐,妳確定要來嗎?)


天邊滾悶雷。我搭計程車,依約抵達海佃路。這裏是台南市政府規劃的重劃地帶。計程車
穿梭小吃攤、陳舊老屋、荒廢農地,司機在巷弄來回後嘆:「小姐,導航上面找不到妳說
的門牌號碼。」


下車。撥電話給曾父,他要我找有紅茶與肉圓的招牌後彎入,「265巷啊!」尋找未果。
折騰一會,曾父說他要騎車來接。重新巡走265巷,看見戴着選舉造勢場子贈送的塑膠帽
、橘色汗衫、黑色短褲與藍白拖的曾父在巷口。我們究竟怎麼錯過?


他牽着破舊機車,我們一起走,在荒煙蔓草的一條窄巷拐彎。入眼是城市邊沿的各種粗礪
:鐵捲門,鐵皮屋、橫倒板凳、鐵工廠裏噪雜機械聲音不聞人語,未有招呼、堆疊的垃圾
、無出口的單向街。曾父住在巷弄最底,住居對門是尋常廟壇順天宮,主祀李、池、吳、
朱、范、張諸位千歲和吳府二鎮。香火灰燻不見光亮,這是Google衛星科技也探覓不了的
地點。


「真亂,透一下風。」曾父拉開舊公寓一樓鋁門,走進一會又走出,「我去借椅仔。」他
走進順天宮,我探頭入無燈住居掃視:家徒四壁。甚無隔間,應是客廳的空間有紙箱堆疊
,破舊磁磚的流理臺碗碟四散,一瓦斯桶坐落中間,上有鐵板,一瓷碗內裝有殘羹。還沒
檢視完畢,曾父拿着塑膠椅入門,在雜亂裏勉強覓得一處擺置。陰暗裏坐定,我視線正對
一無門無簾的空間,有一瘦弱無反應男子與棉被隆起如丘。


    沒落漁村因着高科技的發展,而使安平工業區引進新產業,但那不是曾父得以前往的
去處。他在日後不斷外移的廠區與廠區間輾轉,如曾文欽在二叔逝世後的不斷流離。

曾父和我的對話皆簡短。一問一答,少有流暢、長而完整的敘事。他未替自己的形象與年
少輕狂的謀生方式做辯駁。「大家樂」在1987、88年左右瘋到最高點,擠在浪頭賭一把,
是那年代小中產階級與勞動階層的普遍景象。


他收手時已是90年代。沒落漁村因着高科技的發展,而使安平工業區引進新產業,但那不
是曾父得以前往的去處。他在日後不斷外移的廠區與廠區間輾轉,如曾文欽在二叔逝世後
的不斷流離。王曉貞眼中的不負責任,曾父卻只當年少輕狂以及順服命運:「無粗工好做
,我就去廟裏。」(沒有粗工可做,我就去廟裏幫忙。)


產業會更迭,信仰不會。廟會旺季他去當轎夫,全台跑透透。曾父和以往一樣不常在家,
而「曾文欽伊母從來毋捌轉來看囡仔。」(曾母從未回家看孩子。)

這般教養在現今會被認為嚴重失格。但曾父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愛賺吃啊。」

(要賺錢餬口啊。)

「毋過國中是義務教育,你按怎無予曾文欽繼續讀冊?」

(不過國中是義務教育,你怎麼不給曾文欽繼續讀書?)

「伊無愛讀。」


(他不愛讀書。)

「猶毋過伊表姐講曾文欽佮講過伊愛讀冊。敢會是因為伊佇學校予凌治,毋敢去?」

(但是他表姐說,曾文欽對她說過自己愛讀書。是不是因為曾文欽在學校會被人欺負,不
敢去?)

「哎,啥物欺負?我有叫伊媽媽去學校。老師講,只是查埔愛耍,按頭殼搧落。」

(哎!什麼欺負?我曾經讓他媽媽去學校。老師說只是男生之間愛玩,打打頭。)

「伊唔去學校,攏無人來了解過?」


(他不去學校,都沒有人來了解過?)

「伊就毋去啊。綴二叔趁錢,有人看,敢毋好?」

(他就是不去啊,要跟着二叔賺錢,有人照看,這樣不好嗎?)

    「但是伊犯案半冬前忽然來揣我。我問伊女朋友哩?伊講分手,隨後毋捌見面,再相
見,伊已經予抓去囉。」

    曾文欽父親

曾文欽當車體技工的日子,是曾父表達最為流暢的一段:

「伊真乖,逐工早起免鬧鐘就起來,做甲下班,毋捌請假、一禮拜做六工。車廠的序大攏
講毋捌看過遮爾乖的囡仔,所有吩咐攏做甲好,亦無應喙應舌,總講一句,真骨力做。」

(他很乖,每天早上不用鬧鐘喚就起床工作到下班。不曾請假,一週上班6天。車廠的長
輩都說沒看過這麼乖的孩子。所有吩咐都照辦,也不會回嘴。總歸一句,很努力工作。)

「曾文欽放假攏佇咧創啥?」


(曾文欽休假都在做什麼?)

「打電動。」

(打電動玩具。)

「伊敢無朋友?」

(他都沒有朋友?)

「無。」

(無。)

「伊無朋友,你敢袂感覺真奇怪?」

(他沒朋友,你都不覺得奇怪?)

「伊自細漢就恬恬啊。」

(他從小就很安靜啊。)

「猶毋過伊尾仔有交女朋友?」

(但他後來交了女朋友?)

「有,交真久。」

(有,交了很久。)

「你敢有看過?生啥款?」

(你見過嗎?長什麼樣子?)

「正常。乖乖仔,條件真好。」

(正常。乖乖的孩子,條件真好。)

「條件真好是啥物意思?」

(條件真好是什麼意思?)

「查某囡仔聽講大學畢業。交往以後,文欽就搬出去啊。」

(女孩子聽說是大學畢業,交往以後,文欽就搬出去了。)


曾父當時當保全,輪班不固定,而孩子年輕需要自由,父子3人生活型態已經完全不同,

加上曾文欽終於有了女朋友,他沒有多加置喙,彼此少有聯繫。

「但是伊犯案半冬前忽然來揣我。我問伊女朋友哩?伊講分手,隨後毋捌見面,再相見,
伊已經予抓去囉。」

(但他犯案前半年突然來找我。我問他女朋友呢?他說分手了,之後我們不曾見面。再見
面時,他已經被逮捕了。)
活太痛苦 殺人後想自戕

和女友結識時,曾文欽23歲。約6、7年後,他們分手。那是2012年7月,沒有任何一人知
道,這足以讓兩人歷經情感關係各階段曲線與周折的時間裏,他們發生什麼事而走向分離


曾文欽沒有挽留女友。兩個月後,曾文欽辭去機械工廠的工作,2012年11月,女友要曾文
欽再也別和她聯絡。判決書記載了這一段犯案過程:該月底下午5時,曾文欽至台南市一
刀具行購折疊刀一把。12月1日上午8時27分左右,曾文欽穿着灰色T恤、黑色外套、牛仔
褲,攜帶折疊刀,騎着機車,在湯姆熊遊藝場內,以撿拾遊戲儲值卡為由,帶一方姓男童
入廁。曾文欽於第三間廁所隔間內以刀刺向方小弟頸部喉嚨,方小弟當場氣絕身亡。


日後筆錄裏,曾文欽坦言本想殺害另外兩位與方小弟共行的同伴。但看見方小弟頸部鮮血
噴濺、瞬間腿軟倒地、氣絕身亡而感「噁心、殘忍、害怕與恐怖」。他洗淨刀子後前往一
娛樂大樓包廂,思索是否要自死。此時方小弟遇難曝光,警方當晚即逮捕曾文欽到案。他
坦言殺人,「因為想死。我在18、9歲就悟出一個道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我既然活得
那麼痛苦,不如殺個人來死。」

圖:Tseng Lee / 端傳媒

曾文欽的痛苦,所為何來?

從20歲二叔過世,到30歲犯案入獄,曾文欽一共換了23家公司商號。每家公司所待時間,
長則1年多或數月,短則兩日,工作期間和同事少有互動。這期間,他因發現自己天天焦
慮失眠,伴隨胸悶、頭痛或心悸症狀,自21歲起,陸續於台南市各醫院診所就診。


「他去看醫生的事我們家族知道。」王曉貞說,母親家族這一支系似乎都有容易緊張的毛
病,「像我媽只要看社會新聞就會覺得很恐怖、想哭,所以我媽也有在吃藥。」知道曾文
欽前往看診,是因曾文欽與三叔一次在醫院偶遇。「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我三叔是那種
日子過得很好的中產階級,我媽是一般家庭主婦,也去看醫生,所以沒對曾文欽去看醫生
的事想太多。」


要到日後曾文欽犯下滔天大罪,王曉貞才知道,歪斜雖然蟄伏各處,但階級與際遇會影響
狂暴的生成與否。

    「說殺一、兩個人不會判死刑,是覺得說得越可惡,死得越容易。活着生不如死,兩
眼散光600度,15歲肩膀就脫臼,再加上沒有朋友,就快活不下去。殺人的目的是與女朋
友分手後才想的。」


曾文欽的寡言內向,並不是純然的聽話乖巧。根據精神鑑定醫師訪談記載,曾文欽很早就
有自殺死亡念頭,2004年起,曾文欽被確診有社交恐懼、疑似憂鬱症,2011年,由許森彥
精神科診所確診有潛伏型精神分裂症。個性內向退縮,對人防備、不知如何溝通與無能反
抗,是混雜生理疾患導致的結果。儘管曾文欽後來自行求醫,但因未規則服藥、重複於不
同醫院領藥,後期逐漸演變為有濫用藥物傾向。而在辭職後,他已經身無分文,也無健保
、勞保,直接停止就醫成為必然。 


審判此案的法官,如何理解曾文欽的際遇與其最後何以鑄下悲劇?

一審合議庭法官認為,曾文欽自小遭遇父母離異,國小畢業即進入職場,無年齡相仿同事
與互動關係,「封閉環境,使其吸收正確資訊可能性低,也無從與他人討論檢視自己觀點
,易產生偏差思想。」精神鑑定指出曾文欽的行為理解與控制能力雖未缺損,但其多年來
飽受精神疾苦,重大犯行「並非全然出自於無可饒恕之惡性,而是一定比例受其智能程度
、國小畢業之學經歷不足與身心疾病之影響。」


一審對曾文欽判處無期徒刑,沒有滿足一部分民眾「判死刑」的強烈期待,甚至引發高度
爭議——不只因為湯姆熊案犯案手法凶殘,更因曾文欽在案發之初曾說:「在台灣殺一兩
個人不會判死刑,自己是想吃免費牢飯,才找孩童下手。」這句話在當時及後來的媒體報
導中被反覆強調,形塑了多數台灣民眾看待此案的基調。台灣社會一次又一次被憤怒動員
,使人難以深究曾文欽為什麼這麼說?它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二審審理過程,由精神鑑定醫師作出的報告中認為:曾文欽向孩童下手,是
一時起意、有機可趁,「因為如果失敗的話,就不會被判死刑。我完全沒有想要吃免費牢
飯。想吃牢飯的話,竊盜、搶劫都可以。我是想自殺才殺人,因為先前自殺多次都不成。
」這是曾文欽自己對「免費牢飯說」的詮釋。


精神鑑定醫師曾問曾文欽:「如果沒有死刑,你就不會想用這個方法來死?」。曾文欽答
:「沒錯。」曾文欽說,自己曾嘗試服用老鼠藥、吸瓦斯、燒炭等方式自殺,但又害怕自
殺未成造成終身殘廢折磨而罷手,一共4次自殺未果。「說殺一、兩個人不會判死刑,是
覺得說得越可惡,死得越容易。活着生不如死,兩眼散光600度,15歲肩膀就脫臼,再加
上沒有朋友,就快活不下去。殺人的目的是與女朋友分手後才想的。」


    在我離去前,(曾父)喚住我,說請我轉告曾文欽律師他租賃處地址與手機號碼。「
有一工文欽若轉來,遮會使找到我。」

犯案前幾天,曾文欽約女友吃早餐。告知女友「要去大陸工作」。女友表示,當時曾文欽
隨身都帶着一堆藥、「隨時都會吃,他說只要獨處,就會恐慌。」出庭作證後,女友消失
無蹤、更換電話、搬離老家,或許隱姓埋名。3年多來,從未探望曾文欽一次。


看守所內我問曾文欽,女友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重要。」

「為什麼?」

「她是我唯一說話對象。」

「你真的都沒朋友?」

「沒有。」

「那為什麼追得到女朋友?你們怎麼認識的?」

「工廠認識。她坐我旁邊,有說話,就順其自然。」

「那為什麼不挽回女友?」曾文欽不應。

「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麼分手?」

「因為錢。」

「你向她借錢?還是你必須花錢養她卻失業?」

「都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

「她妹妹的男朋友,有車、有工作、有錢。她說我都不努力工作,一蹶不振。」而分手後
女友要求曾文欽從此往後別再聯絡的原因,是她已有新男友。

「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你真的不喜歡讀書嗎?王曉貞說你曾經跟她說喜歡上學,但你爸
爸說你不喜歡。」

曾文欽又不應。

「王曉貞說,如果當初你懂得求救,姑姑會協助你唸書,會不會你就不會殺人?」

「可以唸書,應該會比較找得到工作吧。」

一陣沉默後,曾文欽問:

「我爸會來嗎?」

「他說,家離看守所太遠了。」

結束與曾父的訪談前,我也曾問與曾文欽一樣的問題。曾父說,太遠。卻在我離去前,喚
住我,說請我轉告曾文欽律師他租賃處地址與手機號碼。

「有一工文欽若轉來,遮會使找到我。」

(如果有一天文欽回來,才可以讓他找我。)

我不確認曾父口中的「回來」是什麼。無論死刑,或無期徒刑,曾文欽,可能會有「回來
」的一天嗎?
判決書詳載成長過程 盼與社會溝通

儘管在龐大社會壓力下,二審合議庭仍表示,依據「精神障礙者不得科處死刑的兩公約國
際法拘束力」,宣布維持原判。但二審合議庭的判決理由不止於此,二審合議庭以71頁內
容回溯曾文欽的成長過程,將判決理由書寫得極為詳盡,可清楚看見法官希望與社會溝通
的期待:


「試問行政機關及被告的父母,為被告的進入國民中學努力做了什麼?被告沒有繼續升學
,導致在正進入青春期的時間沒辦法繼續與同齡小孩為伴,學習並培養維持人際關係的自
信,沒辦法接受老師教導、彌補家庭照護的不足,這些能歸責被告嗎?」


「不唯如此,被告小學畢業後,直接進入至大人都嫌粗重的車體焊接工廠上班、賺錢家用
,長期下來,健康惡化,讓他本就難以應付的職場工作技能雪上加霜。依據當時有效的《
勞動基準法》,雇主原則上不得僱用未滿15歲之人從事工作;又15歲以上未滿16歲受雇從
事工作者為童工,不得從事繁重及危險工作,當時的《勞動基準法》有無有效執行呢?執
法者有無盡到保護被告的義務?」


但二審判決出爐後,多數媒體報導的基調仍然緊咬着:

「鐵口『不會被判死刑』割喉魔曾文欽二審仍判無期徒刑」

「『殺一兩人不會處死』割喉殺童果然免死」

「曾文欽割童喉案二審吃一輩子牢飯的願望居然被法院認可」等等。

而上頭引述判決書裏反覆陳辭的判決理由,沒有任何一字被完整披露。憤慨的民眾相信,
精神疾患已經成了社會許多「惡人」,危害社會而不需受到該有懲罰的理由。檢察官對判
決結果繼續上訴,三審合議庭認為,不該只依據曾文欽犯案後的醫學鑑定報告作為判決依
據,而要綜合其前後言行,甚至在判決書直載曾文欽根本「裝病」。因此撤銷二審判決,
發回台灣高等法院台南分院更審。不過更一審時,台南高院又維持無期徒刑,目前尚未定
讞。   


    「在裏面一定很煎熬。被關了以後,監獄可以教他什麼?放出來以後如果又不被接受
怎麼辦?」她頓了一下,深呼吸後才繼續說:「很艱難,對我也是。但如果死是解脫,我
希望他被判死。」


方小弟遇害時僅10歲,在外人眼中他活潑、單純、喜歡玩、對陌生人無戒心,遇害前,經
常出入湯姆熊打電動玩耍,有時甚至玩到不知回家,最後由方父尋回。

方小弟遇害後,方母接受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協助,情緒稍見平復。但方父不能原諒自己
,婉拒心理輔導協助,並於準備程序時表示不提告訴,要解除告訴代理委任,「我要放下
一切,不想再收到任何資料。法院怎麼判曾文欽我都不會講話。跟原諒不原諒無關,量刑
由法院處理。」


親族中強烈堅持曾文欽需受死的,是方姑姑。開庭時,她每每在旁聽席拿着方小弟的遺照
,雙目眥裂,痛批法官判決不公。因為「像我們這樣弱勢的家庭,也都能循規蹈矩、努力
向上、為自己爭取權益,兩相比較,曾文欽不值得同情。」


受害家屬的至痛,無人可以真正感同身受。

而方姑姑與曾文欽互不相識,曾文欽與方小弟互不相識。唯一串連他們的,是殺與弱勢。

想要曾文欽活嗎?這問題,我問了曾父,問了王曉貞,也問了曾文欽。


曾父說:「對方家屬想欲按怎要求,阮無法度,毋過希望伊會活。伊若有一日關過了後會
使出來,揣有頭路,一定甲以前同款,會乖乖上班。」

(對方家屬會怎麼要求,我們沒有辦法。不過我希望他能活下來,他如果有一天關完了出
來,找到工作,一定會和以前一樣乖乖上班。)

王曉貞則說:「在裏面一定很煎熬。被關了以後,監獄可以教他什麼?放出來以後如果又
不被接受怎麼辦?」她頓了一下,深呼吸後才繼續說:「很艱難,對我也是。但如果死是
解脫,我希望他被判死。」


曾文欽的答案呢?

「其實我忘了法官為什麼、用什麼原因把我關在這裏。」

但他記得湯姆熊,記得打電動,記得男孩應該要有活潑身影。

曾文欽說完時,會晤終了鈴響。即將掛上電話時他說:「可以買郵票給我嗎?」我答好。
卻直至走出看守所,才想起忘了給他回家,甚至任何一處可以傾吐的地址,他的父親曾經
託我轉告的。


註:為免犯罪人家屬困擾,除曾文欽外,其家屬與前女友皆化名或以稱謂替代。

連結

http://ma19.moe/O8EYC
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 | 端傳媒 Initium Media
[圖]
父母離異、失學、社交恐懼……曾文欽的表姐不禁問:如果他不要那麼不懂求救,事情是不是就能有所改變? ...

 

心得:

看完以後,在參照八卦版推文

只能說台灣人面對這種悲劇想法和挪威人不同

看了一些報導,挪威人希望他們制度更好可以照顧更多人

看了一些推文,台灣人希望我們可以排除所有不穩定因素

孰對?


孰錯?

生命在國家、國人心目中的重量為何?

一個悲劇發生後,悲劇的原因,悲劇的主角,是否國家應該製造另一個悲劇?

還是跟社會保證,這個製造悲劇的主體不會再生悲劇?

我們也會努力改善讓悲劇不發生?

還是用最簡單的方式製造新悲劇?製造悲劇的主體變成客體?沒了人性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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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代碼(AID): #1N7u1gwQ (WomenTalk)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WomenTalk/M.1461682282.A.E9A.html
chng: 推記者認真1F 04/26 23:00
osape: 這種預設立場的有什麼好看的?2F 04/26 23:03
osape: 挪威遣返難民回俄羅斯 敘利亞人也不例外
wws2015: 天啊,看完了一直掉眼淚,該怎麼睡QQ4F 04/26 23:03
Spell16: 樓上可以把文章通讀一下,記者想講的是檢討原因吧5F 04/26 23:04
Spell16: 跟原PO加的心得方向不太一樣
osape: 用傲慢態度講人權的,只有在自身豐衣足食未受威脅的奢侈7F 04/26 23:04
osape: 文章很重要嗎?本來就是預設誘導讀者的文字
edina: 好文推9F 04/26 23:05
BerITh: 如果管制槍枝 美國發生校園槍擊案的頻率應該會低很多吧10F 04/26 23:06
BerITh: but you know
poonebetty: 看完心情很沉重12F 04/26 23:06
Spell16: 每篇文章都有他的立場,若是沒有立場的言論,不過鄉愿13F 04/26 23:06
kana0228: 只會生不會養的父母真的很糟糕!14F 04/26 23:07
Spell16: 但就算是對立立場的文章,讀對方觀點,才有討論或反駁15F 04/26 23:07
susuqi: 換個角度想 如果今天他是生長在像小燈泡媽媽這樣的家庭 他16F 04/26 23:08
susuqi: 現在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BerITh: 說得好,下次請記者採訪仇女男吧18F 04/26 23:08
kiwifish16: 好沉重19F 04/26 23:10
samino: 推20F 04/26 23:11
dcfc: 剛看完,值得深思。21F 04/26 23:11
loki88888: 每一個犯人背後的故事都好引人入勝喔22F 04/26 23:12
attack911: 排除已經發生的不穩定因素是最基本的,而從根源讓可能23F 04/26 23:13
attack911: 萌生的不穩定因素停止惡化更是解決之道,兩者互不相斥
attack911: 應併行運作

法律上用語:罪責相當,如果連犯罪學都無法確定犯罪成因是自由意志大還是環境因素大

這邊爭議很大,那你如何使犯罪者負擔極刑?

大法官解釋第662號理由書:

        按人民身體之自由應予保障,為憲法第八條所明定,以徒刑拘束人民身體之自由
,乃遏止不法行為之不得已手段,對於不法行為之遏止,如以較輕之處罰手段即可達成效
果,則國家即無須動用較為嚴厲之處罰手段,此為憲法第二十三條規定之本旨。易科罰金
制度將原屬自由刑之刑期,在符合法定要件下,更易為罰金刑之執行,旨在防止短期自由
刑之流弊,並藉以緩和自由刑之嚴厲性。刑法第五十一條第五款數罪併罰之規定,目的在
於將各罪及其宣告刑合併斟酌,予以適度評價,而決定所犯數罪最終具體實現之刑罰,以
符罪責相當之要求。依該款規定,分別宣告之各刑均為有期徒刑時,於各刑中之最長期以
上,各刑合併之刑期以下,定其刑期,原無使受刑之宣告者,處於更不利之地位之意。惟
對各得易科罰金之數罪,由於併合處罰定其應執行刑之結果逾六個月,而不得易科罰金時
,將使原有得易科罰金之機會喪失,非受自由刑之執行不可,無異係對已定罪之行為,更
為不利之評價,已逾越數罪併罰制度之本意,業經本院釋字第三六六號解釋予以闡明。

給予參考,行為責任同時存在,罪責必須相當。國家處罰一個人的基本概念

kageo101: 911好久不見@@26F 04/26 23:14
attack911: 101好久不見^_^27F 04/26 23:18
※ 編輯: godtone5566 (114.47.240.108), 04/26/2016 23:22:11
PuElLa: 今天臉書朋友都在轉貼這篇,看了心痛。28F 04/26 23:18
blackm418: 推優文推記者,台灣媒體需要多一點會思考的聲音啊…29F 04/26 23:19
twooone: 好悲慘的家庭……30F 04/26 23:19
NaaL: 以自己不想活為由,剝奪了別人的生命。希望相關機構能給被害31F 04/26 23:19
NaaL: 家屬更多的支持與輔導
fourfan: 推認真採訪33F 04/26 23:19
duckching: 看完心情好沉重.........34F 04/26 23:23
orinoco: 記者寫個幾句大家就信啦 哈哈 難怪dcard這麼多人35F 04/26 23:23
qqwe: 比較心疼那個被殺的小男孩36F 04/26 23:24
me150480: 這篇不是要討論他該不該死 而是要討論原因是什麼 怎麼37F 04/26 23:27
me150480: 樣才能更好 避免這事再發生
ann7773631: 優文優記者 我一直都覺得很多父母真的很不適任39F 04/26 23:27
zxcvbnm11021: 我們缺的是這種記者……… 拜託多多出這種記者打這40F 04/26 23:28
zxcvbnm11021: 種文章好嗎……
ann7773631: 社會上真的很多陰暗的角落 一個人走到今天隨機殺人的42F 04/26 23:28
zxcvbnm11021: 不能說這種人值得原諒43F 04/26 23:28
zxcvbnm11021: 但背後的原因值得探討
zxcvbnm11021: 完全沒朋友這個真的無法想像……
ann7773631: 地步 他是多絕望啊46F 04/26 23:28
ann7773631: 我同意他還是要為殺人付出代價 但不能覺得只能處罰他
ann7773631: 就沒事
ori777: 如果身在那種家庭環境,現在的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49F 04/26 23:29
ann7773631: 排除不穩定因素應該要從社會教育做起 教育父母也讓社50F 04/26 23:30
ann7773631: 會有手可以介入家庭教育
s[1;37
謝謝,這位大大,我這篇排除是指極刑

兩者有定義不同,特別指明

[1;31m→ ann7773631: 現在台灣還是覺得家庭教育是父母的問題 但一旦有不適   04/26 23:30
ann7773631: 任父母 孩子就很慘52F 04/26 23:30
NaaL: 其實到現在,他最需要的還是親人,可是連如此抱不平的表姊都53F 04/26 23:32
NaaL: 也才只去探望過一次
poonebetty: 這背後一定要探究原因,才知道避免下次悲劇,家庭教育55F 04/26 23:32
vn506695: 不適任的父母,很可怕56F 04/26 23:32
poonebetty: 非常重要,學校教育次之,乃至社會教育,很值得延伸57F 04/26 23:32
poonebetty: 的議題
ori777: 沒朋友,沒有人愛,低下階級,社會不友善,他怎愛這社會?59F 04/26 23:32
BerITh: 是為結果找個合理理由 不然誰能解釋挪威殺人魔?60F 04/26 23:33

挪威那位“人”是為了恢復死刑

反對廢除死刑,希望區別挪威人與外來者

為了自己極右派理念行動,企圖使挪威政府不左

usamichan: 看了替曾的人生經歷感到很難過 不過這還是不能當作可以61F 04/26 23:33
usamichan: 以殺人來結束自己人生的正當理由 qq
BerITh: 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但他還是幹啦63F 04/26 23:34
NaaL: 想要幫忙他的單位還是先看看是給予心理支持還是什麼方法,讓64F 04/26 23:34
NaaL: 他的親人願意去多探望他吧。不然,無論是生是死,他都還是陷
NaaL: 於絕望之中
poonebetty: 老實講他非常可憐,案發後沒有人肯去看他,由此得知他67F 04/26 23:34
poonebetty: 從小到大是多麼孤寂的人生,加上他性格也有點問題,悲
poonebetty: 劇就發生了
nightmare93: 曾的表姐說的那句話" 但如果死是解脫,我希望他被判70F 04/26 23:34
nightmare93: 死。"讓我想了好久...
nightmare93: 很多牽扯道德倫理的東西並沒有絕對的對錯,覺得這篇
nightmare93: 很值得省思
monpepe308: 這記者不像平常愛製造新聞 反而很認真的去了解隨機殺74F 04/26 23:34
monpepe308: 人的起因 社會要多一點溫暖 才能拉周遭邊緣的人一把
※ 編輯: godtone5566 (223.138.99.181), 04/26/2016 23:39:28
dollysheep24: 推 不是說要讓殺人犯博取同情 而是探討臺灣這種問題76F 04/26 23:37
dollysheep24: 其實默默的在發生 想想他才幾歲?居然才小學畢業 義
dollysheep24: 務教育好歹有到國中吧,文盲(相對來說)應該只存在
dollysheep24: 落後國家,我們都說臺灣多繁榮,那怎麼還有這些事
dollysheep24: 的發生呢
inin1212: 的確社會上還是邊緣化的人來自高風險家庭81F 04/26 23:38
inin1212: 曾才國小畢業 沒有朋友 沒有家庭溫暖
dearTryInG: 我男友也是屬於這樣的邊緣家庭 國小畢業開始工作養家83F 04/26 23:41
dearTryInG:  ,我好慶幸他現在跟我一起讀大學乖乖在房間裡打lol沒
dearTryInG: 有走偏
dearTryInG: 其實很多人都需要關懷 而我男友正是幸運的關懷他的人
dearTryInG: 不少
thenorth: 希望政府正視事件發生的原因,不要每次都只執行死刑後就88F 04/26 23:43
thenorth: 假裝沒有這件事情...
katariah: 心痛90F 04/26 23:46
attack911: 感謝幫我複習刑法和大法官解釋91F 04/26 23:49
yingrain: 在悲劇下沒人是快樂的,很沈重92F 04/26 23:49
BerITh: 修文的解釋也..那是否曾嫌也可解釋為他要應證台灣殺一兩人93F 04/26 23:49
BerITh: 不會死所以犯案?
c58264cathy: 推95F 04/26 23:52
brian00348: 挪威那個人是為了恢復死刑才去犯案的96F 04/26 23:53
gonnasee: 推這篇文章,很認真的看完97F 04/26 23:53
perSD: 台灣家庭失能問題很嚴重 身邊不少有精神問題的朋友家庭狀況98F 04/26 23:54
perSD: 都不太好 包含我自己也曾經因為家庭因素有些不好的念頭 沒
perSD: 有要幫誰說話 只是很多時候原因比結果更重要
toothfairy: 可以殺別人卻無法自殺…雖然背後故事很可憐,但我覺得101F 04/26 23:56
toothfairy: 這都不是做這些事的理由…,死對他來說是解脫沒錯…。
toothfairy: 最可憐的還是被害者與家屬…唉
emilyrose: 眼淚下的人生。推認真用心的記者104F 04/26 23:56
kizqinger: 推這篇文章,認真的看完了105F 04/26 23:56
plumbers007: 推106F 04/27 00:01
thenorth: 覺得沒有朋友、沒有親近的人真的可憐,就好像連存在的意107F 04/27 00:02
thenorth: 義都沒有了
m910835: 好沈重109F 04/27 00:02
alai1119: 推110F 04/27 00:02
thenorth: 但是他所做的還是錯的。希望政府能正視問題111F 04/27 00:03
kwr1721: 如果台灣有多一點像這樣有水準的記者就好112F 04/27 00:04
ela0314: 淚推 好文113F 04/27 00:04
tt2dd: 看完很難過114F 04/27 00:05
sherbet:115F 04/27 00:05
zzpr155: 很認真的看完了.....116F 04/27 00:07
reincarnate: 唉...117F 04/27 00:11
ciciling: 推 很優質的文章118F 04/27 00:12
rubeinlove: 推 很棒的文章119F 04/27 00:12
me150480: 這記者清流 有些都只會順著大眾情緒 捏造誇大 製造對立120F 04/27 00:12
me150480:  讓憤怒情緒升高
babe05: QQ122F 04/27 00:13
bluecat5566: 這篇文章看了會讓人省思阿123F 04/27 00:13
tiuseensii: 難得好文124F 04/27 00:15
rubeinlove: 再來,新聞報導(尤其像這種專題)不可能沒有立場阿(125F 04/27 00:17
rubeinlove: 你沒有立場沒有中心思想要怎麼寫?)重點是他已經很
rubeinlove: 溫和的在提醒大家省思了,怎麼總有人看不下去呵呵
holaa: 沉重128F 04/27 00:17
torpon: 今天有看到這篇,覺得這記者真的很認真,還有法官129F 04/27 00:19
llliii5: 看完心情好沉重...台灣為什麼越來越多這種悲劇,家庭成130F 04/27 00:22
llliii5: 長背景真的影響人很深,多多關心身邊的人吧...
torpon: 不一定是台灣”越來越多”,有可能是以前這類問題都被長期132F 04/27 00:24
torpon: 忽略
eowynknight: 推這篇 曾經聽老師說北歐廢死的原因是 他們認為這世134F 04/27 00:26
eowynknight: 界上的惡都集中在他身上 如果制度可以更完善 是不是
buckwheats: 這記者很認真,而且文筆很好。她用另一種136F 04/27 00:27
buckwheats: 方式點出殺人犯是如何後天被形成的。在這
buckwheats: 過程中,很多問題是可以被拿出來討論的,
buckwheats: 不是單純結果論死刑or廢死
eowynknight: 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唉...看完好難過...140F 04/27 00:27
rosequeen: 若社會跟政府無法提供友善的資源跟品德和教育 這些悲慘141F 04/27 00:27
rosequeen: 的事還是會繼續發生 一個可憐的孩子長大後殺害了無辜
rosequeen: 的孩子 真心期望能斷掉這種因果
doubleshine: 推144F 04/27 00:29
alicekoki: 家庭教育真的非常重要 是培養一個人的人格最基礎的根145F 04/27 00:30
alicekoki: 源。台灣真的很多父母真的不適合教育/照顧小孩 這時候
alicekoki: 真的覺得小孩很可憐 唉QQ
bleat: 看完了 每個悲劇背後都有一段深遠的故事148F 04/27 00:31
sanachen: 推難得的好記者149F 04/27 00:31
Yosan: 記者清流 可是除了省思 他還是該負起責任....150F 04/27 00:32
bleat: 以曾文欽的情況來說 就是社會冷漠之下造成的結果吧151F 04/27 00:32
bleat: 童工這麼久 沒有人舉報 沒有任何政府單位介入
comes111: 其實覺得應該推動生小孩前要做測驗或考試…153F 04/27 00:35
nightingales: 推優質文章和用心記者154F 04/27 00:37
finis: 跟學歷不是很相關吧…鄭捷和台大殺幼教女友那個155F 04/27 00:39
zaizai5566: 小孩又何辜,在社照體制健全前,談廢死根本就是小孩開156F 04/27 00:43
zaizai5566: 大車。
passme: 推,也是認真看完了+1158F 04/27 00:45
we1234m5678k: 推認真記者,推不一樣思維159F 04/27 00:46
shuannnnnnn: 推160F 04/27 00:47
me150480: 30歲的年輕人只有國小畢業真的很難找工作吧 找不到工作161F 04/27 00:48
me150480: 又是他絕望的點 這個案例跟學歷有很大關係啊
me150480: 哪ㄧ句話在講廢死了...
samino: 記者很中立,把對話也打出來,也沒有下太多註解,推記者164F 04/27 00:50
rubeinlove: 根本沒人提廢死XDD笑死,有人文章看不懂嗎165F 04/27 00:52
BeStone: 不管廢不廢死 社會、家庭、教育的問題 都需要解決啊166F 04/27 00:52
tunaya77: 推記者的認真167F 04/27 00:52
unreal29: 環境真的影響人非常大,推好記者168F 04/27 00:54
lazyyui: 推 看完心裡沈重 也許我們都該好好思考169F 04/27 00:55
sunina77: 所以這社會應該用愛來關懷身邊的人,看了這篇突然有點了170F 04/27 00:55
sunina77: 解小燈泡媽的意思了
BeStone: 如果沒有霸凌 沒有違法雇用童工 家庭功能沒有失常172F 04/27 00:56
BeStone: 還有學校、社會及時伸出援手 也許可以少一件悲劇
BeStone: 老實說 我覺得自己缺乏愛人的能力 也是冷漠社會的一員
BeStone: 希望可以知道能怎麼改變
doroarien: 感謝分享,也推好記者。能令人思考:如果當年教育局更176F 04/27 00:58
doroarien: 積極一點實施義務教育、如果勞工局對未成年者的保護更
doroarien: 加嚴謹、如果工廠雇主能遵守法律、如果在漫長的十幾年
doroarien: 之中有任何人願意對他友善...那這起悲劇是否就不會發生
doroarien: ?即使現在仍有許多遭邊緣化的人正面臨這些處境,但願觀
doroarien: 者都能由事件中借鏡,如何盡微薄己力來減少憾事產生
tiuseensii: 廢死至少一個優點:沒有除惡務盡的爽快,人們別無選擇182F 04/27 00:58
tiuseensii: 只能投入社會工作的檢討
elbertintw: 流著淚看完,好難過184F 04/27 00:59
ssdeer: 這個記者的文筆不錯185F 04/27 01:03
Softrella: 這年頭好記者不多見了一定要推一下186F 04/27 01:05
ariel780102: 好難得的記者...推187F 04/27 01:06
kyla5353: 好文,推。希望每個人在討論死刑存廢與否之時,也能試著188F 04/27 01:06
kyla5353: 去理解殺人犯的形成。以及這個社會如何製造出罪人,又該
kyla5353: 如何從核心預防不幸的孩子走上不歸路。
k862479k: 偏鄉小學老師可能特有感觸191F 04/27 01:07
sccw: 推這篇記者的認真192F 04/27 01:07
rainboat: 推 台灣需要更多互相體諒 好記者不可多得193F 04/27 01:10
dash1: 看完覺得沉重 …194F 04/27 01:13
ssd123698745: 如果有讀書,可能比較好找工作吧195F 04/27 01:13
ssd123698745: 下午看到這一句話眼淚直接掉下來
happiestday: 推197F 04/27 01:16
azure5209: 推 認真的記者!!198F 04/27 01:18
memorio: 停不下來的悲劇…199F 04/27 01:18
blast23: 淚推200F 04/27 01:18
i87174226: 推認真記者201F 04/27 01:19
ruby950127: 好文推~!202F 04/27 01:20
b413166: 推203F 04/27 01:21
lutsaichen: 推記者204F 04/27 01:23
SoDaWins: 先推205F 04/27 01:24
as960625: 這篇很棒206F 04/27 01:25
hyun0607: 他非常可憐,弟弟更可憐,不過的確該想如何防止207F 04/27 01:26
deutyi: 真的謝謝這位記者的這篇報導208F 04/27 01:27
modjo: 認真推!209F 04/27 01:28
hsuan1995: 推記者 覺得沉重210F 04/27 01:30
jen122: 好沉重 也好難過...211F 04/27 01:31
she2629: 推記者212F 04/27 01:33
qqyi: 推好文 值得省思 從小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 國民教育只是輔助213F 04/27 01:35
qqyi: 而已 老師與家長的溝通也很重要 老師適時發現問題 尋求資源
qqyi: 的介入也是必須的
loversdating: 推216F 04/27 01:36
kyra8298: 很難過217F 04/27 01:36
yukikochen: 那那個來不及長大的孩子呢?218F 04/27 01:37
star0228: 他很悲慘,但不該找人當替死鬼219F 04/27 01:37
cindy0008: 很高興台灣有好記者!!220F 04/27 01:38
hahaanyway: 呵呵整篇文章沒有講到廢死,倒是有人一直提廢死221F 04/27 01:39
sfatina: 優質報導!看了好難過222F 04/27 01:39
poonebetty: 因為反廢死的有被害妄想症,稍微多關注犯人的背景就以223F 04/27 01:44
poonebetty: 為在挺廢死
modjo: 了解犯人背景=挺廢死225F 04/27 01:44
modjo: 我不想了解他多慘啦~直接槍斃就好!
ggrreeeenn: 優質記者優質文 可憐噓文227F 04/27 01:47
chungyiju: 邊看邊哭QQ228F 04/27 01:47
imdorisliao: 推記者認真229F 04/27 01:48
Iceballz: 槍決就皆大歡喜了,法官故意搞他,不錯230F 04/27 01:49
ptckimo: 關我啥事231F 04/27 01:52
vn509942: 他就是垃圾 比他更慘的人生多著是 也不會去獵殺別人232F 04/27 01:54
vn509942: 記者辛苦了 垃圾依然是垃圾
mename0314: 這讓我想到小燈泡那事件的兇手,國中時曾是被霸凌的234F 04/27 01:56
mename0314: 對象,環境可能影響了他們,值得思考的是如何避免同
mename0314: 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saver: 如果他會上ptt,他會震驚原來有這麼多母豬的受害者,或許就不237F 04/27 01:56
saver: 會把女友的離開看太重吧
greensh: 不覺得樓上這種說法哪裡有趣......239F 04/27 01:58
marsonele: 謝謝你沒有加油添醋灑狗血的報導240F 04/27 02:00
candyxu04: 好沈重241F 04/27 02:00
fffogpug: 想看絕歌242F 04/27 02:02
Jane0210: 看了很難過243F 04/27 02:06
LCA710: 看完很難過...明明很多問題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學校去他家244F 04/27 02:07
LCA710: 了解不就學原因,持續追蹤是不是不會有悲劇發生
pikasusu: 看完了 值得省思246F 04/27 02:13
pikasusu: 好難過
supertako: 去學生家了解不就學原因  以前古早電影就演過了248F 04/27 02:20
supertako: 問題是 現實沒這麼簡單好處理
ann1206: 推用心的記者250F 04/27 02:22
supertako: 台灣古早時候這種不能上學的多到爆251F 04/27 02:23
turtlerunrun: 沉沉的252F 04/27 02:24
picassorou: 好難過,不是要為他的罪行辯解,但他的人生真的好壓253F 04/27 02:24
picassorou: 抑好痛苦,看了好難過
ritaw: 從"想死"-->選擇用"殺一個人"這個方法來殺死自己-->最後255F 04/27 02:25
bubuw: 如果是一個稍有同理心的人 你會為他所遭遇到的一切不幸而感256F 04/27 02:25
u8809048: 看完很難過~~257F 04/27 02:25
ritaw: 選擇殺死了一個幼童  這整個決策的過程還是取決於他自己258F 04/27 02:25
bubuw: 到悲傷痛心 進而反省整個社會體制 我們對待周遭的弱勢族群259F 04/27 02:26
bubuw: 的態度行為 而不是只是說一些惡人就該死的話 他犯了罪理應
cuteyben: 推261F 04/27 02:27
Angelabody: 看完了也哭了262F 04/27 02:28
unciauncia: 推好記者,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會生但不會養育,不如263F 04/27 02:28
unciauncia: 不要生
tony20095: 說真的也蠻可悲的,在牢裡或死可能都比他在外面社會過265F 04/27 02:28
tony20095: 的好
bubuw: 受到制裁 但從這一個悲劇的發生 你難道無法去理解其中有多267F 04/27 02:28
junegun0429: 臺灣也是有好記者 單看視聽人的選擇268F 04/27 02:29
sgi9: 「我知道我很脆弱,但是如果沒有愛,這世界該如何傷害我。但269F 04/27 02:29
sgi9: 是如果只有恨,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強壯的理由。」
bubuw: 少可能避免的曾經嗎 我們應該學會反思 學會關懷 學會改變271F 04/27 02:30
me150480: 古早的時候沒義務教育 很多人沒讀書正常 可是曾文欽小272F 04/27 02:31
supertako: 同情是一回事  最後選擇殺一個幼童又是另一回事273F 04/27 02:31
me150480: 學的時候應該已經規定國中是義務教育了吧 沒上學也要強274F 04/27 02:31
me150480: 制
sjps10328: 看完好難過,他供弟弟念書,弟弟也沒回報他甚麼,276F 04/27 02:32
sjps10328: 供爸爸生活費賺錢,爸爸也沒給他甚麼,連愛都沒有
sjps10328: 表姊算是最親近他的人,但是表姊也有自己的家庭
sjps10328: 唉 好難過,他也是愛他女友的,不然不會這麼絕望
zxnstu: 殺人未必都有原因280F 04/27 02:34
sjps10328: 女友分手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絕望的頂峰281F 04/27 02:34
supertako: 誰說沒有義務教育?家長請假就好了啊 當時很多啦282F 04/27 02:36
poonebetty: 死刑就是一種償還的概念,無助於防範下次的案件,該283F 04/27 02:36
poonebetty: 怎麼預防是一個很複雜很難完成的目標
Fallen27: 值得深思285F 04/27 02:38
lostzoe: 教育是根本。286F 04/27 02:38
janet8888: 推!看完很沈重,成長的過程中,若某一段有人伸出援手287F 04/27 02:40
janet8888: 或他對外求援,或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死刑對
janet8888: 他來說,也許是種解脫。
u8809048: 他弟才國中畢業能多好~覺的他跟本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真290F 04/27 02:41
u8809048: 正伸手不放的人幫他~他的人生真的很孤寂無助~或許死才
u8809048: 是解脫
princepisces: 諷刺的是以上所說的世界叫烏托邦,連勞基法都無法293F 04/27 02:42
marsonele: 撇開他犯的罪行不說,他還很年輕,如果接受輔導,再回294F 04/27 02:43
marsonele: 到校園唸書進修,我還是認為可以改變
princepisces: 落實,能有更多的餘韻關懷更弱勢的族群嗎?296F 04/27 02:43
poonebetty: 大家都說要對邊緣人伸援手,但是試問自己做得的嗎,班297F 04/27 02:44
poonebetty: 上的邊緣人或被嘲笑霸凌者有幾個去關心他,沒有嘛,
poonebetty: 所以社會上永遠出現悲劇
ssd123698745: 「其實我忘了法官為什麼、用什麼原因把我關在這裏。300F 04/27 02:46
ssd123698745: 整篇文章沒有要吵廢不廢死,主人翁自己想死,從小照
ssd123698745: 顧她的人說若他死比較快活就支持他死,生父希望他活
ssd123698745: 但認為被害人家屬要求什麼管不著
ssd123698745: 被害人生父說給法院決定就好,姑姑堅持要死
u8809048: 難過他的人生遭遇~但不得不說他個性真的很懦弱~沒勇305F 04/27 02:49
u8809048: 氣自殺卻拖人下水~讓人火大
me150480: 國中義務教育在1968年開始實施 家長請假的話 至少還是307F 04/27 02:49
me150480: 有拿張畢業證書 可是曾應該都沒有吧 他沒唸書是政府疏
me150480: 失沒錯
ssd123698745: 這篇文章重點是我們被媒體餵養成什麼樣子、被媒體煽310F 04/27 02:50
ssd123698745: 動的仇恨又多廉價
ssd123698745: 沒有這篇報導我們看這件事的角度會多單薄,然後依然
grueena: 記者認真 讚313F 04/27 02:50
nname457tw: 推好記者 這種新聞才該報314F 04/27 02:50
marsonele: 我媽5x年次,沒唸國中315F 04/27 02:51
ssd123698745: 嚷嚷著"關心原因和(廢)死刑不衝突阿..."316F 04/27 02:51
ssd123698745: 實際上卻只是一股腦地把所有心力爭廢不廢死
supertako: 這種殺幼童的案件 仇恨值不須記者煽動就會爆表了...318F 04/27 02:52
u8809048: 這篇真的很讓人省思~還有這政府社會到底做了什!319F 04/27 02:52
ssd123698745: 你知道多少人看了媒體報導"殺一兩人不會死"之後氣到320F 04/27 02:52
ssd123698745: 快炸了嗎?
greensh: 殺童案當然可以引起很多仇恨值 但其中媒體推波助瀾的成分322F 04/27 02:56
greensh: 絕對是其中最高
greensh: 尤其去看下聳動標題的新聞底下 留言更是可怕
duck0823: 這個記者很認真,但曾文欽該殺的是他的父母,而不是毫無325F 04/27 02:58
duck0823: 關聯無辜的方小弟
ssd123698745: 這記者也沒有要幫他開脫阿,只是提供一個面向給人看327F 04/27 02:59
ssd123698745: 而已,我依然支持他應該死刑,但是之前我們被媒體單
ssd123698745: 薄的資訊弄成怎樣,我想到就覺得自己真悲哀
winniezheng: 推好記者330F 04/27 03:00
psyche: 有更好的背景、在靠近谷底時也黑暗過,同情他一直寂寥的生331F 04/27 03:01
psyche: 命
psyche: 社會對失能家庭與低下階層的救助太慢太少
gm79227922: 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造成這樣的結果334F 04/27 03:04
samino: 推大家理性的討論,讓這件事有不同的面向和觀點335F 04/27 03:06
gundammkiv: 整個看完 如果屬實的話 那他確實很可憐 但是這並不能336F 04/27 03:12
gundammkiv: 合理化屠戮幼童這件事
QBby: 看完心情好沈重+1338F 04/27 03:17
samino: 沒人想合理化屠殺,而是想了解背後的原因和反省自己是不是339F 04/27 03:22
samino: 有被煽動
Annis812: 痛心...341F 04/27 03:23
Annis812: 失能家庭一直沒少過..只是有人咬牙撐過去或還在撐而已
ssd123698745: 沒有要合理化阿343F 04/27 03:27
ssd123698745: 「其實我忘了法官為什麼、用什麼原因把我關在這裏。
beaglewei: 推勇敢的好記者!看完心情很沉重..345F 04/27 03:30
rininan: 推,但是選擇殺人就是個錯誤......346F 04/27 03:30
flyingfei77: 死對他來說才是解脫347F 04/27 03:35
flyingfei77: 然後要好好注重預防的重要
Lucienne1001: 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悲劇發生了已不可挽回,至少349F 04/27 03:41
Lucienne1001: 我們可以記取教訓
Annis812: 雙方有不同的痛,該做的是補救或減少失能家庭351F 04/27 03:45
knight831022: 推352F 04/27 03:48
Paramecium: 全部看完了 感謝記者朋友 辛苦了353F 04/27 03:52
qowo9: 感謝記者354F 04/27 03:56
ronnielo: 推355F 04/27 03:58
ee430: 所以他的父母也算共犯 因為他們的傷害 讓小孩變成這樣 然356F 04/27 04:16
ee430: 後讓另外無辜的人來承擔這樣的痛苦
knows2014: 如果台灣記者都有這麼認真就好358F 04/27 04:18
ee430: 而被傷害的無辜家庭 要痛苦的再從冷卻的血中爭扎359F 04/27 04:20
xm3u4vmp6: 推360F 04/27 04:25
xm3u4vmp6: 推記者。 下載你們家app了
lrivaldo: 推好記者362F 04/27 04:47
silentguy: 難得看完這麼長文章 型塑冷漠的人 父母政府教育都該負363F 04/27 05:22
silentguy: 起很大的責任 當然如果自己肯學著表達 看見社會光明面
silentguy:  環境造成的悲劇會減少 很沈重的反思 對身旁的人一句
silentguy: 不經意關懷 也可以溫暖冰封的心...
Jossie: 推367F 04/27 05:24
wolfking: 是很難過,但是選擇權還是在他手上的368F 04/27 05:37
walkahead: 不覺得可憐 是他自己選的369F 04/27 06:20
must: 死者何辜370F 04/27 06:30
zzziii: 沒工作到天瓏國當奴隸,國小不會去做清潔工,保全,開小黃371F 04/27 06:51
zzziii: ,夜市做。沒錢不努力女友跑了怪誰,千錯萬錯都是社會上的
zzziii: 錯的對了,加害人永遠是社會上的弱勢
staychris008: 推記者用心374F 04/27 07:13
justeit: 以現實面來講我還是支持死刑 因為 防止有心人鑽這個法律375F 04/27 07:24
justeit: 漏洞尤其是黑幫 並且撫平社會憤怒的情緒 但是要教育社會
justeit: 大眾 並且完善社會福利制度不要說沒錢 好的社福制度 才是
justeit: 最省社會成本的
vyeight: da~bo~you~+靈光鏡返衝379F 04/27 07:36
sorcha: 廢死:反正人都死了,何必再殺一個人製造罪孽呢,乖,放下380F 04/27 07:36
sorcha: 仇恨喔
sorcha: …,什麼,你說大好人生瞬間化為烏有,很不甘心?唉唷,他殺
sorcha: 你也是不得已的,人家好可憐的,你自認倒楣吧。
good20061003: 推記者384F 04/27 07:43
w31ming: 推這篇 看完真的蠻沉重385F 04/27 07:45
krnch: 推好文 推用心386F 04/27 07:53
dyrlo: 推387F 04/27 07:54
yhes921118: 沈重388F 04/27 08:04
ESCAPEFROM: 唉 每個小寶寶 剛出生的時候 都是天使啊 是怎樣的環389F 04/27 08:05
ESCAPEFROM: 境讓他們變成這樣的惡魔…
orsonowell: 好文推 一直很希望有這樣的報導 讓我們更了解原因 其391F 04/27 08:16
orsonowell: 實不管廢死反廢死 社會問題都應該試著解決 減少犯罪的
orsonowell: 誘因 我現在只期盼社會安全網能完整建立 以及給予想自
orsonowell: 殺者一個好的管道
Enfys: 好沈重..395F 04/27 08:22
Maisie: 台灣加油396F 04/27 08:24
davidbright: ESCA,沒有都是天使這回事,請認清人性分布是光譜397F 04/27 08:26
davidbright: 可以簡單說基因遺傳佔50%,但在這50%內,絕非都所謂的
davidbright: 善
a84817f: 好文推400F 04/27 08:35
fania: 推記者 看完蠻多想法的401F 04/27 08:37
SweetLolita: 推好文402F 04/27 08:40
Moratti: 推 記者403F 04/27 08:42
lili300: 其他先不論 推記者用心404F 04/27 08:47
jacktsaur: 槍斃就好講這麼多看不懂啦405F 04/27 08:49
dragonsea2: 好記者  推網站406F 04/27 08:52
wekyo43: 推認真的記者407F 04/27 08:57
leonian: 唉…悲劇環環相扣408F 04/27 08:57
imAgnes: 優質記者推~但看完我還是不認同他 即使他的人生不如意409F 04/27 09:05
imAgnes: 他也沒資格把他人的生命結束
kyla5353: 其實受害者方小弟,也是弱勢家庭。父母離異,各自忙於工411F 04/27 09:12
kyla5353: 作,沒時間照顧孩子,才會讓10歲的方小弟在外遊蕩,沉迷
kyla5353: 去湯姆熊玩遊樂機。如果政府有更多配套機制去幫助弱勢家
kyla5353: 庭,就能大大降低社會底層互相荼毒的悲劇。
BDUUU: 看完心情沈重 很難過..推認真採訪的記者415F 04/27 09:14
ballball520: 推好文416F 04/27 09:27
aster741: 喔,溫腥417F 04/27 09:29
angelchou101: 推好文值得418F 04/27 09:29
GFDS: 他有過女友?!!悲憤!!419F 04/27 09:30
t520131412: 優文推~文章根本沒在講廢死一堆人崩潰是怎樣420F 04/27 09:30
GFDS: 殺了他 子彈或毒藥錢我出421F 04/27 09:30
vi000246: 看完我只覺得 安樂死必須立法422F 04/27 09:33
wensday: 你只是選你想看的吧,你看外媒就可以看到另一派挪威人的423F 04/27 09:36
wensday: 看法.這是好文,但你立場已定有什麼好說的
yui9611: 推認真記者 值得深思的文章啊425F 04/27 09:38
youaretree: 我覺得這就是小燈泡媽媽要說的 從家庭和教育開始根本426F 04/27 09:39
youaretree: 的改變
amber810412: 推428F 04/27 09:48
woof1212: 推優文推記者429F 04/27 09:50
techniclaire: 推記者430F 04/27 09:51
loverick: 家庭很重要431F 04/27 09:55
gangsters: 推432F 04/27 10:01
Anguswort: 推 希望以後會有更多認真的記者433F 04/27 10:12
a93: 感謝記者提供媒體上看不到的另一面 家庭教會真的很重要434F 04/27 10:21
a93:                                        育
Dian0506: 推這篇的記者,用另一個角度去思考一件悲劇背後的另一436F 04/27 10:51
Dian0506: 個悲劇…
largegg: 這種可悲家庭的小孩很多,但不會每個都因此沒朋友,又說438F 04/27 11:03
largegg: 這種環境下的人也不少但也不會因此都變殺人犯,我一個同
largegg: 事家庭也很可憐,爸爸愛打人愛喝酒還留下負債,媽媽外遇
largegg: 拋下小孩,但她很樂觀所以也吸引到不少朋友,當一個人連
largegg: 愛自己能力都沒時還要盼望誰愛他?
tinyredO3O: 有些人最愛理盲濫情檢討受害者惹,我想當事人的痛苦不443F 04/27 11:11
tinyredO3O: 是旁人能夠用想像就能感同身受的。
eating0928: 推,真的不能只想著悲劇發生後要怎麼處刑,更該反思的445F 04/27 11:14
eating0928: 是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又該如何避免他,韓劇signal裡
eating0928: 面有一段臺詞大意說:哪怕當初有個人願意多關心一點,
eating0928: 可能也不會造就出現在的怪物了
zzzshiuan: 推449F 04/27 11:17
tarzan5438: …450F 04/27 11:40
peachyqueen: 看完默默掉淚......家庭教育環境的重要451F 04/27 11:46
pionc: 謝謝這位記者452F 04/27 11:47
yicihhh504: 推 這記者真的好棒453F 04/27 11:59
lolybeer: 很棒的文章454F 04/27 12:20
dodiddone: 記者最後有沒有回去給地址啊....455F 04/27 12:23
kootata: 看了心情很沉重.....456F 04/27 12:35
fairy20115: 推457F 04/27 12:39
ayumina11: 生而為人 我很抱歉...458F 04/27 12:43
amilus0: 「其實我忘了法官為什麼、用什麼原因把我關在這裏。」459F 04/27 12:44
amilus0: 但他記得湯姆熊,記得打電動,記得男孩應該要有活潑身影
amilus0: 。
amilus0: 看完這段覺得莫名悲傷。
ayumina11: 廢不廢死的爭執點跟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讓悲劇再463F 04/27 12:44
ayumina11: 發生
asagao: 真難過QQ465F 04/27 12:57
applesheep: 推記者466F 04/27 13:09
screenwriter: 說是這樣說 有多少人對路上 身邊遇到的邊緣人有關心467F 04/27 13:12
screenwriter: 的?不要排斥霸凌就不錯了 從小到大非主流的人都是
screenwriter: 被討厭排斥忽略的一群啊 從無例外
amy06182: 看完好沉重..470F 04/27 13:19
chillycloud: 推用心471F 04/27 13:23
jetli022476: 我只想問 後果應該由小男孩來負嗎472F 04/27 13:43
goofyfeet: 九年義務教育民國57年開始 等到曾文欽上國中那時已經實473F 04/27 13:56
goofyfeet: 施將近30年了耶 30年的推動結果沒辦法落實? 當年教育局
goofyfeet: 的人在幹嘛
goofyfeet: 你如果說你阿嬤年代的人沒讀國中我信 曾才35耶 不可能
goofyfeet: 是告訴政府一句沒錢讀不想讀就可以不用去的吧
dawn5566: 被他殺掉的小孩不就很衰小咧?478F 04/27 14:09
anniekinki: 我想起了小燈泡媽媽說的話479F 04/27 14:12
cubaba: 樓上的問題的確難解 除了更積極參加社工運動我也想不出什480F 04/27 14:13
cubaba: 麼 因為沒辦法強迫大眾餐參予...變成樓樓上了
beyonce091: 推好文章QQ482F 04/27 14:25
amilus0: 覺得大家可以捐款給教育儲蓄戶,裡面有很多類似的家庭,483F 04/27 15:09
amilus0: 需要大家幫忙教育學習的費用
evevt: 一字不漏看完 文筆不錯 是沉重的問題485F 04/27 15:58
sandpool: 或許曾想殺的 不是那個小弟弟 而是孩提時的自己486F 04/27 16:45
yusy: 推台灣需要的是這樣的記者,而不是煽動負面的角色487F 04/27 16:52
puccasheep: 謝謝這篇文章 我是支持死刑的 但看完可以理解不同觀點488F 04/27 17:38
puccasheep: 但廢死應該要全面配套 一昧廢死沒有幫助
superidea: 不管他的背景有多可憐,殺人就是不對的,用自殺死不了490F 04/27 17:39
superidea: 這種理由來解釋是為了求死,讓人無法理解阿
superidea: 曾嫌不是認為殺一兩個人不會被判死,那又何來的求死?
puddingxddd: 推記者文筆493F 04/27 17:54
diefishfish 
diefishfish: 討厭這種文章,比曾家境更慘的比比皆是,但那些人,494F 04/27 18:26
diefishfish: 並沒有去殺人。
diefishfish: 不需要幫殺人犯,擦脂抹粉。
Mei5566: 所以咧??497F 04/27 18:28
Annieven: 可以想像死刑定讞對他而言反而是解脫的想法498F 04/27 18:29
Annieven: 所以你不從制度與環境下手 你無法避免悲劇再度發生
Annieven: 只是很驚訝原來他也是想求死得死
t010323: 推501F 04/27 18:58
neverrealize: 推這篇502F 04/27 19:24
Inck: 推記者認真503F 04/27 19:38
Jeff424: 記者很棒 台灣很少這種願意寫人生遭遇的 加油!504F 04/27 19:58
CutQoo: 看完很沈重,真的應該從家庭教育做起505F 04/27 20:08
evevt: dief大 我想這篇不是要幫殺人犯護航之類的 而是想表達整個506F 04/27 20:25
evevt: 社會結構和家庭教育的問題
skillz123: 這才夠格稱之為記者508F 04/27 20:32
luann: 感到難過509F 04/2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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