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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 novel
作者 babycry0226 (丹羽)
標題 宣傳試讀carol的酒店日記 21《濃睡》
時間 2019-12-04 Wed. 21:52:21


阿希的指頭。乍看之下,很白、細嫩,修長且乾淨。

但在混濁的溫熱水中泡久了,一股被衝暈的迷幻感,我瞇著眼,試圖瞧個仔細,竟分辨不出真相。事實上,那分明是一雙習以為常替叼著香菸的嘴服務的一雙手。

披蓋在自身肩上的髮絲,尾部已浸濕透。它沿著時而濺起的水花波動,直至頸部,散亂沾粘於過於紅潤的膚色之間。這是促進血液循環後所產生的遺症。再一會兒,只要起身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

喘著氣,紅著雙頰的我始終如此認為。只是欠缺一份激情,而不是不可以。這一切,原本就會發生。因為我點頭。因為我願意。

所以阿希正屈一隻腳,順勢將另一隻細長的腿伸直,慵懶的躺在池畔旁。他望著強面上被鑲嵌的電視螢幕,不停的對著上頭放映的電影深思。

那是波蘭華沙猶太作曲鋼琴家華迪史洛的回憶錄,被納粹侵略屠殺的悲慘史。是撕心裂肺也喚不回人命的人性險惡,殺了你,也扼殺了別人,泯滅了自我的良知。

無話可說,始終靜默的二人。我也漸漸的將身體放鬆,緩慢的把自己依附於牆角。要好不好的人,隔著一段似遙遠、卻又相近的距離,彼此對著訴不盡的心思,沈悶不已。

是我允諾的。一切的起源皆是我,不是阿希。貪婪的心,為了想掩飾自己的矛盾,逼自己清醒。

我不能對某人動心。這才是整件事情的癥結點,再怎麼說,也不該留他的影子在心思裡。

悖德過火,遲早引火自焚。不如一了百了,早日超生。

與阿希一同進入旅館,才發現各有主題。床被擺在正中間的位置,再進去全都是衛浴。空調很冷,但牽著我走的阿希,卻顯得熱情,又像是個被好奇心驅使而不得不向前走,被吸引的貓咪。那一整面几淨的玻璃,特地的照映出無意間經過的我們。掃過了阿希的側臉,緊接著映出了我的臉,我的表情。

那是誰呢?畫了濃妝的面容,完全認不出自己般的冷豔、無情,還有一雙識人不清的雙眼。

被放大注視的,不只是深邃的五官,或許,還有我的心。

「圈,你要不要過來我這裡?」阿希終於廣告片段時,漲紅著臉,說出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話。「妳離我太遠。」

我尋著聲音望過去。阿希長得很標緻,仔細的看,更像是枉然了一張素淨的臉,被江湖味洗滌了一身狼狽。身上的刺青,將泡澡的水花染成青綠色、更像是打翻了水彩盒裡的各色顏料,全都染在一起。

就在剛才,我做任何事情都極為果斷。我果斷的拉開了輕薄外套,扯掉了上衣,只剩下一件上頭裹著薄紗且勻上蕾絲的胸罩。短褲被框在骨盆之上,露出了自己的腰線。我幾乎不用伸手,只是抓著褲頭稍微扭動了身軀,整件原先貼身的牛仔布便瞬間落地,與冰涼的大理石地板發出了互相輝映的披蓋聲。

阿希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甚至是在剎那間,選擇緩慢的走到大浴池邊扭開熱冷水,似乎不當我的坦蕩為一回事。

就在水花稀哩嘩啦的噴濺洩流而出時,我將雙手反折到背後,將排扣緩慢的解下。裸露出的乳房,渾圓飽滿,在頂尖透出粉紅色的暈。將它披到化妝台上,接著就是扯下了那件絲綢般柔滑的底褲,一絲不掛的,走到了浴池邊。

「水還冷,別進去。」阿希在我提起腿時細心提醒,不像是責備。「女孩子的身體要照顧好。」

「那你進不進去?」當時,我歪著頭,嘴角上揚,一抹輕笑。「我去沖熱水澡。」說完,我再也不等了,也無所矜持的逕自向後退,離去時還不忘順勢撥弄了秀髮,甩出一縷香。「我要先洗了。」

自己的腳步聲還響亮在耳邊,突然就在後頭出現了沈重的追趕。男性特有的力勁、強韌,與不甘,通通都在我轉身離去的彼刻成了一種氣勢。它驅使著他衝動,把阿希塑造成一頭猛獸。他用盡了力氣吻我,然後快速的拉下了褲頭拉鍊,將我推向了床邊。撲上來時,膝蓋上的力道已將我扯開,早已流出濃滑的體液,瞬間就充滿在他最渴求滿足我的慾望。

我們做了。他不假思索的奮力將我頂向另一個未知的境地,彷彿天堂。激情的最後,他用了狗爬式將我壓在跨下,甚至希望我求饒於他。

拱起肩,隨著律動擺蕩在被褥、床沿,秀臂上的髮絲,與光滑的皮膚開始相戀。喘息與汗水難分難捨,揪緊了的床單,阿希忍不住的低吼聲。

射了。他尚存一絲戒心的拔出來,濺在屁股上。濁白的物體緩慢的承受著地心引力,向下移動,直到完全披在大腿內側,如同一道潺潺溪流。

已經毫無招架之力的我,身體一軟便向前撲去,像撒嬌的樣,喘出規律的嘆息。阿希卻毫不猶豫的立刻起身,恍惚般不由自主的向後走。他也跟著扒光了自己,直到出現了蓮蓬頭噴灑強力水柱的聲響,我才真正的從激情後的舒爽中意識過來。

癱軟於床,我面著柔軟的床舖,側著臉聽彼端傳來的,那個人。一舉一動、一絲一毫,全都已經逐漸成了進行式。

終究還是發生了。原來,很愛一個人而與他做愛,與和自己壓根不愛的人做愛,毫無分別。性的刺激依然在,但愛卻像是短暫的絢爛光芒,曇花一現,瞬間消逝在激情過後的你是你,我是我之中。

殘酷的不是現實,而是不願面對於它。我想,我跟阿希都一樣。

阿希心裡愛的那個人,現在不知道是否還在警局裡,不知是否正在哭泣?哭泣自己的男人為什麼還是選擇了要分開。離去,只是傷人的一種選擇,並不是瀟灑或是解脫的象徵。

那,我到底圖什麼呢?與一個陌生人做愛,始料未及的發生。

「啊,妳是不是沒有力氣去洗?」阿希從容的將浴巾掛在腰間,並用短小的毛巾擦拭了自己的頭。「我抱妳進去。」

「不必了。我只是覺得很累,在休息。」我聽見阿希的關心,反倒客套了起來。「這幾天都還是要做好正職的工作。」

「感覺妳這個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阿希還是毫不猶豫的走到床沿,找了一個最適合我的距離,向後癱懶在側。「從不拖泥帶水,簡潔有力,可是……怎麼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

「因為太容易在乎吧。」我在雙方都沉默了數秒後的僵持不下中,緊閉雙眼,決心侃侃而談。「我偶爾也想要被疼愛的感覺。」

隨後,我在小寐片刻後起身,帶著暈眩的身軀踩著忽悠的步伐走進淋浴間。隨後阿希也跟著我進入,在我抹上沐浴精時從背後擁抱,對彼此曖昧的觸感感到意亂情迷,他吻我,然後要我背對他,翹高臀,哀求他再度撫摸、做愛,射精。

或許是如此,才會讓阿希開始產生想照顧我的錯覺。對於他的邀約,是尷尬還是客套?我至今仍望著阿希發愣。沒允諾,也不拒絕。關於他想要我依靠著他,一同浸入溫熱的情感之內。

我還沒做好準備,要去愛任何人,或是誰。

「妳太小心眼,」阿希還是用那一貫的苦笑來緩和我的冷漠與茫然失措。「我說過,不會給妳帶來困擾。」他一邊說,同時也將另一隻腿伸展開來,成了兩條立在水中站立的模樣。「妳也不像喜歡被管的人。」

我將眼神定在不遠處的造型雕像,石雕的人形,臉上沒有清楚刻畫的神情、喜怒哀樂,也沒辦法給人溫暖或厭惡的簡單刻板印象,各花入各眼,各自表達。

我不想被束縛嗎?我自己也懵懵懂懂、迷迷糊糊,能明白誰的感受跟想法?說,與不說,還是得等,那個素未謀面的那個對的人?

我愛阿希。但是也不愛他。至少目前,我是真真正正的愛著他的。但是我的心卻清楚的很,甚至極為殘忍,認為不過是蒙蔽自己的良知,做出違背道德如畜牲交媾的行為罷了。他愛的女人還在發狠,顫著淚為自己因為愛過付出所有而悲哀。還在想著用各種折磨自己的方式,試圖也折磨著那個愛著自己的人。

阿希也懂箇中滋味,所以把我當成了替代品。

而我,美其名是陪伴,其實,不也是想忘了那個人帶給我的錯覺。

這股錯覺,讓我深深的受罪。

潘靖恒不該是佔據我思緒混亂的一部分,我必須清楚的將他抽離。以免自己,越陷越深。

憂鬱的氣質,使我的理智被蒙蔽。遠比自己獻身給阿希,更邪惡。

彼此的各懷鬼胎,在片刻的凝結氛圍中,成就了詭譎的華麗破壞。阿希迸出口,這句話多傷人。

「還是,其實妳的心裡,也有喜歡的人?」

我終於痴痴的回過頭,望向他,眼眶含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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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babycry0226 時間: 2019-12-04 21:52:21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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