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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賣掉自己的過程。


原文：http://nazolog.com/blog-entry-5171.html


大學入學沒幾天，我透過系上主辦的迎新會認識一名有趣的男子。
他名叫K，為人爽朗又有親和力。
老實說我求學過程中幾乎沒交到什麼朋友，
所以大學生活剛開始就能和K成為朋友，內心真的非常開心。

迎新會辦在市中心的公民會館，主辦單位當天包下了其中一層樓。
等校長不知所謂的致詞結束後，四周已經圍起好幾個小圈圈，
我和K兩人站在角落稍微聊了下。
互相問些「你老家在哪」「興趣是什麼」有的沒的小事，
當身家背景聊的差不多之際，K不疾不徐地說道「阿對了對了，有個東西想給你看看。」
他從身旁的包包裡拿出某樣東西。
K手上出現一個不明立方體。
邊長約十公分，大概比結婚戒指的盒子再大上一圈。
K將它放在我旁邊那張擺滿料理的桌上。
「問題來了，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K手指著盒子向我提問。
雖然不知道這問題背後有什麼含意，我還是大略打量了下立方體。
物體上方環繞一圈細縫，其中一面裝有兩片小巧精緻的鉸鏈，看來這東西果然是盒子。
從木紋外表可判斷材質應為木頭。
「......呃、我猜是盒子。木盒。」
K聽完我的回答，一臉滿意的說「O－K－原來如此。」
「答對了。你把它拿起來看看。」
我照他所言伸手拿起盒子。叩隆、盒中傳來些微聲響。
「打開看看？」
我抓住盒蓋試著打開盒子。
「......阿咧？」
打不開。稍微加重力道還是打不開。
不論再怎麼使力，盒子和上蓋之間連條縫都分不開。
「打不開吧？」
「哈哈哈」K饒富興味地大笑，我不禁有些火大。
「打不開也是應該的啦，因為鎖住了嘛。」
「鎖？」
我再度察看眼前盒子。
看起來不像有上鎖的樣子阿。360度檢查了一圈還是找不到鎖孔。
「沒有鎖孔阿......」
K又「阿哈哈哈」笑了起來，我心中怒火也越來越旺。
「拍謝－抱歉抱歉。不過真的有上鎖喔，跟大拇指差不多的小荷包鎖。」
「可是」
「你先聽我說，那個鎖阿不在外面，而是從裡面鎖上的。」
「......蛤？」
大腦細胞仿佛集體踩住剎車，思緒瞬間中斷。
但停頓不到一秒腦細胞又恢復運作，幾乎讓人以為剛剛的短路只是錯覺。

「這也太不合理了吧，盒子關起來的狀態下根本沒辦法從內部上鎖。」
「嗯－的確是這樣啦。不過我最多只能告訴你『盒子是從裡面鎖起來的』......，吶、你
搖搖看盒子。」
猶豫了幾秒，我輕輕晃動盒子。發出叩隆、叩隆的聲音。裡面放了東西。
「有聽到聲音吧，那就是盒子的鑰匙。」
上鎖的盒子內放有將它鎖住的鑰匙。K一直堅持鎖是從盒內鎖上的。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K。
「是說，你給我看這個盒子是打算怎樣阿？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K再度「阿哈哈」笑出聲。這種笑法似乎是他的習慣。
K的笑聲突然停住了，但臉上仍留有笑意。
「OO(我的名字)相信靈異現象嗎？」
沉默不語。我的大腦又結凍了。不是錯覺。這次停止運作了好幾十秒。
「......什麼？」
「什麼什麼阿，這問題很簡單吧，你相信靈異現象嗎？還是不相信？就跟你相不相信地動
說是一樣簡單的題目阿。」
我一時之間回答不出來。
不知道問題背後的動機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原因是K嘴角雖帶著笑意，臉上表情卻
極為認真，連帶地我也被他感染。

K不等我答覆又接著開口說道。
「『這個盒子真的是從裡面鎖起來的嗎』從OO(我的名字)的角度來看，思考的方向、唔－
也就是可能性有三種－」
K伸出雙手，右手比出勝利手勢，左手只伸出一根食指。
「首－先，第一種，我在說謊。那就很簡單了，只要將盒子黏死再放進小石頭。這算是最
普通的推測吧。」
K縮起右手中指，兩手各剩一根食指。剩下兩種可能。
「第二種，鎖頭確實是從內部鎖上的，因為我運用了某些科學方法或手段，就像推理小說
的密室圈套那種感覺吧。」
正當我打算出聲，K制止了我。
「不過，前提是這個盒子只有盒子本體和盒蓋兩個零件，但這兩個零件是用同一塊木頭削
成的。仔細看，它們之間沒有接口對吧？」
「那鉸鏈......」
「唉唷、問的好，不過還差一點。鉸鏈雖然只用螺絲固定住，但盒子內部的螺絲鎖上了螺
帽。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也就是說，要從盒子內部『鎖上荷包鎖後將鑰匙放進盒中，再裝上鉸鏈偽裝成密室空間』
是不可能辦到的。
「現在這兩種可能性都是以我本人設下的圈套為出發點。到目前為止，你應該都能理解吧
？很好，O－K－O－K－」
不知不覺中，只剩下K左手的食指還立著。
「接著最後。最後一種可能性就是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把鎖放進盒子後『某種東西從盒
子內部將鎖鎖上』。」
K左手食指指向我手中的盒子。叩隆、盒子裡發出了聲音。
「......如果是這樣，那個『東西』已經不在盒子裡了嗎？還在的吧？嗯。」
這個小到一手就能輕鬆掌握的盒子裡。
存在某個能夠鎖上盒子的東西。依照常理來判斷是不可能的。
然而，不知為何我就是說不出『不可能』三個字。

「我再問一次吧，『OO相信靈異現象嗎？』」
K再度提出先前的問題。
「假如你的回答是NO，就用暴力把這盒子打開看看。鉸鏈鎖上了螺絲，不過只要用刀子撬
開就可以了。盒子裡放的可能是小石頭哦。......但是。但、是。」
K向前踏出一步，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到那個時候，萬一盒子裡出現了荷包鎖和鑰匙的話......事情會如何發展？」
如何發展。假如鑰匙真的在裡面的話。會變成怎樣。
難以想像。
用刀子破壞鉸鏈後，打開盒子冒出一陣煙霧。如同浦島太郎的寶箱。
我閉上雙眼，一片黑暗裡腦中畫面變得更加清晰。盒內白霧漸漸散去。雜音消失，煙霧散
盡。
盒子內側出現小小的荷包鎖，還有一把小小的鑰匙。
腳下的立足之地瞬間坍塌，我內心的世界崩壞了。
剎那間，身體向下墬落的衝擊感把我從幻想拉回到現實世界。
睜開眼只見K雙手插腰，滿臉笑容盯著我看。
等心跳慢慢恢復正常後，我深深吐了口氣。
「......我不會打開盒子。相不相信靈異現象，我自己也不知道阿。」
我將手中盒子放回桌上。

結果K突然噴笑出聲。「阿哈哈」。這是他今天發出最誇張的笑聲。連周圍的人都在看我
們。
我錯愕不已，張大嘴傻傻看著K。

K似乎覺得相當有趣，抱著肚子笑個沒完。
雖然今天才第一次和這傢伙講話，但我內心很認真在考慮是否要扁他。
這時K終於停止狂笑。
「阿－好久沒笑成這樣了。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惡意啦，只是你的回答超乎我的預料，實
在太有趣了。」
K伸手拿起盒子。

K邊說邊把玩盒子，一會旋轉、一會往上拋，最後左手握住盒底，右手放到盒蓋上。
「當對方說要打開盒子的時候，我就會坦承『抱歉啦，這一切都是我在說謊』。拿回盒子
後就和對方斷絕往來。」
「......欸？」
「所－以－說，真正看過這個盒子打開的人，你是第二個。」
我還來不及提問，K已經聚精會神在盒子上，「嘿咻」一聲，盒蓋像是推動魔術方塊其中
一列那樣滑了開來。
「咦、咦～......？」
K不斷轉著盒蓋，仿佛在開果醬瓶蓋一樣。轉了幾圈後從盒上取下蓋子。
這時盒子內有東西彈了出來。是裝有彈簧的白色紙人。
紙人做成靈魂的形狀，沒有雙腳，雙手拿著告示牌。上頭如此寫著。

『Welcome to Occult World！！』

「歡迎來到靈異世界～！」K親切的替我翻譯。
仔細一看，兩個鉸鏈都裝在蓋子上。它從一開始就沒被固定在盒子本體。
被整了，我被騙了。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騙人哦－會說這種話的人是看不到盒子裡面的。......阿
、還有製造出聲音的是這個小石頭唷。」
K邊說邊「阿哈哈」笑著。不過絲毫看不出他有在挖苦我的意思。
蓋上蓋子將盒子恢復原狀後，K朝我伸出右手。
「握手。」
我考慮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結果立刻被抓著上下左右亂甩。痛死了。
「......一開始校長致詞的時候，站在他斜後方那傢伙......你看得見吧。因為只有你看
著和別人不同的方向。」
K握著我的手，嘴裡嘟囔著。
聽到這句話我才終於理解，難怪K會跑來跟我搭話。
因為我感覺到正在講話的校長背後『不尋常』。
「我看不到啦。......只是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
「很好非常好。阿哈哈、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以後就請多指教囉。總覺得我們的友情應
該能持續很久阿。」
不知何時開始，我的稱呼從『OO君』變成『你』，這也就算了。
造成我過去求學階段交不到朋友最重要的『原因』，竟然成為上大學後立刻交到朋友的契
機。
果真世事無絕對。
「是說我週末要去鎮上西北方的廢棄醫院，你也來吧。」
「欸？......不了，我還沒有車......」
「沒關係啦，我有個叫S的好碰油有車阿，不過他嫌麻煩今天沒來參加迎新。吶、一起去
吧。」
至於我和S之間轟轟烈烈的相識過程又是另外一個故事。
等我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答應去廢棄醫院了。

在這天不小心和K成為朋友，讓我往後的大學生活經歷了各種體驗。
不過當時我還無法得知未來的事。
只記得自己隱約有種預感，之後的日子好像會很有趣阿。
這是我至今從未有過的預感。

K果然是個騙子。鑰匙明明就藏在盒子裡。

『Welcome to Occult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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