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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沙 -


「老子那一隊，在城門就幹掉了三百人，只損員一百。」

「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可對五百，才損數十呢！」

「哈哈哈，就算曹賊吹噓擁有百萬雄獅咱也不怕，就跟他耗下去！」

「對對對，一命換十命，看他撐得多久！」

「主公復興漢室，指日可待！」

「雖然軍師要務纏身，不能盡興，」「但這一碗，是敬他的！」

「對！敬他的！」「可惜二爺沒來，應該也忙著吧。」


上述是劉備軍一堆將士狂歡之言，

鏡頭一轉，某個身影獨自走在長沙城內。


「二爺那麼早？」一人問。

「是，閒著就走來了。」關羽答。

「四郡新降，將士們慶功可沒完呢。」剛問那人，是諸葛亮弟子馬謖。

「孔明在內？」關羽問馬謖。

「是的，趁有空，也來了。」馬謖說，「大勝過後，總有些感觸吧。」

「征戰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收穫如此之大……」關羽感嘆，

「但隨著要面對死去士卒的家屬，總是心情難平。」

「雖然有專人處理，但內心，總有說不出的不安……」

「有人說，麻木了，就成功了。」





「老師說，獎帥三軍後，私慶功者，不可重用。」馬謖回答，

「吾存疑，但見二爺也如此，終信老師之言。」

「身份愈高，責任愈大。」「居此位，受命討賊，每天皆製造死亡。」

「那是士卒之命，百姓之命，天下之命。受命以來，夙夜憂勤。恐託付不效。」

「唯恐對生命不敬……」


只見孔明叩頭於祠堂裏，表情難受痛苦，

案桌上擺有祭品，有如尚饗。


「在兇殘與平和之間徘徊，」關羽說，「這塊駭人的面具內，存著的是什麼？」

「或許，劉禪討厭戰爭，正是他的照面……」

「哈哈，思過之地被佔，羽也不打擾了。」

「謝二爺。」馬謖說。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關羽作揖心想，

「孔明啊，這條不歸之路，可以走到哪裡？」



成就霸業之路是熱鬧的，卻滿是殘酷。

但也有一種是孤獨的，卻充滿「仁慈」。

因建這條路，不必耗上萬千生命。

走在這路上的，只有一種人。



- 襄下‧吳軍帥帳 -


「刺客！」「好一名刺客！」「一位年輕的仁人！」「一名連名字也說不出的仁人！」

帳內滿是讚嘆，只見燎原廣光著上體跪坐，

旁邊放著曹營太守人頭。


「南城一役難打，在襄下卻因一人而改變，」一人興奮的說，

「現在太守已死，襄下必不攻自破！」

「所以何必血流成河，打頭目不就成了！」孫權大將祖郎說，

「當年太史慈就是這樣勇敢！」

「拜託！老爺又想當年了。」一將士說。


「觀傷口之狀，乃細小利器，是哪一種？」有將領看著曹營太守人頭問燎原廣，

「啊，忘了，你是啞的，哈哈。」

「噁……」燎原廣突然嘔吐，「噁。」「噁！」

「哈哈，年紀輕輕，就是不慣。」一人嘲笑。

「等你殺多了，就不噁了。」另一人說。

「哈哈哈，殺人不易啊。」又另一人說。


燎原廣突然稍微起身，擺出預備起跑的樣子，

猛然向前衝刺。




是的，不容易。


「小子！」旁邊將士皆愣住，一人大喊。


那一種人，叫刺客。


碰 ─


那是一種直抵目標的勇士。


燎原廣飛撲祖郎，兩人皆跌坐在地。


「快保護將軍！」一將士喊著。

「少憂。」祖郎起身，「別忘了老子是從哪裡混出來的！」


兩人交手，祖郎直擊燎原廣腹部，

燎原廣雙手一扣，直接用膝蓋撞斷祖郎右手手肘。


「喔！」一旁將領訝異燎原廣的迅速反擊。

「呀！」祖郎痛的大叫。


「放心，啞子沒有兵器！」一將士說。

「將軍，還可以嗎？」另一將士問，不過你覺得你家老爺看起來可以嗎……


燎原廣用左手扣住祖郎脖子，以他為人質。


「想脅持老子等兵退……」祖郎說，「就看你有沒有本事！」

「噁。」燎原廣繼續呈嘔吐狀。

「從後而上。」一將士欲突襲。

「是。」另一人回。


噁 ─

噁！


燎原廣右手吃手手。


在路上，以一命換一命，

沒有萬馬奔騰，所以不亮麗。


「吐。」


因為兇殘，所以仁慈。


卻見燎原廣從流血的口中取出短匕，向著祖郎。



次回、英雄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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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看起來拖台錢，但其實立了不少旗。

1. 「善待伍卒而驕於權貴。」

        《三國志.張飛傳》：「羽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飛愛敬君子而不恤小人。」

2. 「獎帥三軍後，私慶功者，不可重用。」

        這點我不確定，不過很像是趙雲街亭斷後，推辭獎賞的舉動。

3. 「夙夜憂勤。恐託付不效。」


4. 「或許，劉禪討厭戰爭，正是他的照面……」

        這個暗示過好幾次，但最重要的是劉禪討厭戰爭，竟是孔明照面。




祖郎這人大有來頭，

192年孫策因父親孫堅戰死而依附舅父吳景，並在曲阿招募了數百兵力，

此時祖郎襲擊了孫策，還砍中了孫策的馬鞍，令其大敗人馬盡失，

但隨後孫策聽取吳景之建言，又與孫河、呂範合眾攻擊祖郎，祖郎敗退。

        《三國志‧吳書‧妃嬪傳第五》：「孫策與孫河、呂範依景，

197年，孫策初平江東，逐走袁術所指派之丹陽太守袁胤。

袁術對於孫策脫離獨立感到不悅，又擔心其勢力擴張造成威脅，

於是暗中派遣使者帶著印綬聯通丹陽的賊帥祖郎等人，使其鼓動山越，群起圍攻孫策。

        《江表傳》：「策既平定江東，逐袁胤。袁術深怨策，

在祖郎與山越聯軍之圍攻下，孫策受包圍而危殆之際，

多虧程普一騎持矛殺入重圍，策馬疾呼，祖郎軍被殺個措手不及，孫策才解圍而出。

此後孫策收拾殘兵，重整旗鼓，與孫輔、呂範、程普進軍陵陽再攻祖郎，並生擒他。


祖郎遭生擒後，孫策跟他說：

「昔日你突襲我，斷我馬鞍，讓我幾乎喪命。

  今天要建功立業，只求人才，往日恩怨自當將之捨棄。

  過往之事不怪罪於你，請不要恐懼。」


於是祖郎投降，擔任門下賊曹（漢代郡國編制，主侍衛）一職，

孫策軍隊回師時，他與太史慈兩人擔任前導。

（這也是為何這回會提到太史慈的原因）

這裡有比較詳細介紹，

https://sites.google.com/site/sanhumanity/zt/zu-lang

歷史上能打敗孫策的，就屬這號人物！



另外補個小知識，

男性作揖時，應是左手包右手，

凶禮如喪禮之類的場合則左右相反，

這點陳某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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